教育的变迁
付桂泉
时光荏苒,如白驹过隙,都说小孩子“愁养不愁长”,仿佛昨日还是懵懂顽童的儿子不觉间已然是小学生了。送他入学的时候,突然就想起龙应台的那句话:“我慢慢地、慢慢地了解到,所谓父女母子一场,只不过意味着,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。”看着儿子的背影消失在教室,我就在儿子的校园里溜达起来。边走边打量儿子的校园:三幢漂亮的六层教学楼呈“品”字型排列,气派壮观。校园沿水三步一桃五步一柳,夹杂着劲松,翠竹和形形色色的花草,仿佛置身江南的园林。教室里窗明几净,宽敞明亮,里面除了常规的黑板讲台,还配备了电子白板,投影仪,多媒体设备,我不禁感慨万千:现在的孩子教育条件真好,和我当年读书条件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。
我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,小时候农村普遍贫穷,大部分人家住的还都是土坯房,村里唯一的砖瓦房是村东头的观音庙,说起这个庙,几乎就是全村人的骄傲——因为十里八乡就数我们村的庙最气派。庙由两间砖瓦房组成,墙面被刷成了黄色,在古代,那可是皇室才能享用的尊贵之色。那个年代砖瓦可是稀罕物,一般人家建房都舍不得买也买不起。庙虽然也破旧不堪,但在全村都是土坯房的反衬下,倒也显得鹤立鸡群与众不同。别的村庙一般也就供奉个土地,财神之类的小神仙,连庙名都没有,而我们村的庙门上醒目的题着“观音庙”三个朱红大字!庙里除了农村常见神仙,还单独一间供奉了送子观音。送子观音有一人高,左手抱着一个粉嫩白胖的男娃娃,右手持着蓝色净瓶,里面插着柳枝。观音慈眉善目,普济世人;男娃娃珠圆玉润,活泼可爱。方圆几十里求子心切的年轻媳妇常来庙里烧香求子,所以每月的初一十五庙里总是香火旺盛,烟斜雾横。
后来,村里读书的娃娃多了,因为村里没有学校,读书得步行到邻村,风吹日晒的让家长很是心疼。村长和村干部们一合计,决定把观音庙改成教室,这一决定立刻遭致了村里几个老人的强烈反对,他们认为把菩萨从庙里“请”走对村子不吉利,村干部一方和老人一方谁也说服不了谁,没办法,村长把全村人都召集到大会堂,举行了我们村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全民公投。投票的结果让人瞠目结舌:除了那几个保守的老人,所有人都赞成把庙改建成学校。神仙固然很重要,可是宝贝娃娃们更重要!村长雷厉风行,指挥几个年轻后生把庙里的大小菩萨都“请”到了村西的一间闲置的土坯房里,满满一屋子的神仙,倒也热闹非凡。就这样,村小学就建成了,设置了四个年级。一队和二队的生产队长自告奋勇担任教书重任,他们有足够的自信把娃娃们教好——两个队长都是初中毕业,这在村里已经属于“高学历”了。因为原先庙只有两间,所以一二年级合用一个教室,三四年级合用一个教室。上课的场景是这样的:老师上课前说:“一年级的同学先抄写生字词预习课文,二年级的同学把书本打开,我们开始上课。”等二年级的课上完了在回过头来给一年级的上课,二年级的学生就复习老师刚讲过的内容。这种教学方式有个专业名词叫“复式教学”。学习的科目只有语文和数学两门,因为一队长的强项是语文,二队长对数学比较擅长。遇上农忙的时候,两个队长又要搞生产,又要教书,分身乏术,孩子们也要力所能及的帮家里干点农活,所以干脆就放两个星期的农忙假。
那个时候的黑板名副其实:就是一块大木板刷上黑色的漆。许是村里李木匠学艺不精,也可能木料材质低劣,总之那块黑板坑坑洼洼,老师写起字来发出吱吱喳喳的刺耳之声。以至于我怀疑罗大佑是否和我一样也有农村小学的经历,证据是他的《童年》歌词:“黑板上,老师的粉笔还在叽叽喳喳写个不停”。粗糙的黑板让老师板书的时候粉笔灰满屋飞舞,落在我们的身上,头上。那个时候物质条件艰苦,小孩子头上都有虱子,粉笔灰一刺激,头上痒得厉害。一只手记笔记,另一只手在头上使劲地挠,发出此起彼伏的“嗤嗤”之声。课桌比黑板还要沧桑坎坷,是镇上小学淘汰下来的旧书桌,上面布满坑坑洼洼的麻点,不垫本书根本无法书写。教室虽说是砖瓦结构,但年久失修,墙体到处钻风,一到冬天刮北风,教室俨然就是呼啸山庄,凛冽的寒风穿过墙缝直往身上肆虐,单薄的衣服很难抵御寒风的侵袭,很多学生冻得手脚生冻疮,手肿得像馒头,脚上的冻疮一破,会和袜子粘到一起,一脱袜子带下一层皮,钻心的疼,学习过程苦不堪言。
现如今,新中国经历了几代人的努力,数十年的发展,创造了经济腾飞的奇迹,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,在新时代,国家对教育更加重视了,教育支出占GDP的比重已经达到了4%,义务教育覆盖城乡,伴随着中国教育事业的蒸蒸日上,国民的素质越来越高了,国家的发展越来越快了,人民的生活越来越好了!